聽律師打電話告訴我,監護權經過一年,終於判決了
淚落得比什麼都凶,高興,也替孩子的未來更加安心
單親,不代表孩子將不幸福,而是為他找到更安穩的未來
為孩子,我願意承擔皆下來所需承擔的
聽律師打電話告訴我,監護權經過一年,終於判決了
淚落得比什麼都凶,高興,也替孩子的未來更加安心
單親,不代表孩子將不幸福,而是為他找到更安穩的未來
為孩子,我願意承擔皆下來所需承擔的
林佳玲過世了,姐姐們哭的肝腸寸斷,隔著一層樓的陽台,住八樓的她們就這樣看著我,緊握著拳頭哭得讓人心都碎了,一邊告訴我佳玲在院裡的好,如何逗那些不開心的人笑,如何展現笑容為大家服務,她的努力的服務病人,把護理人員極少做到的心靈支持發揮了,卻落得如此下場,哪會是一句唏噓了得?
當初A6的SARS病患,即4月22日,泰勞阿里來到婦產科門診停留了一個多鐘頭,吳醫師早已經確立她非婦產科的病患,也懷疑她所說的症狀可能是SARS病患,因此建議她去掛急診,只是建議的科別,告訴她:可以掛婦產科或是內科。
而以心靈方面來說,一個你信任的婦產科醫師所建議的科別,到了急診,會選擇內科或是婦產科?!
今早,看著葉教授不得以又回到和平坐鎮擔任總指揮,璩副座在昨晚也發燒和吳院長雙雙送往台大治療,心裡祈禱著他們只是因為疲累而發燒,而不是可怕的SARS。
看到報紙,原來麗玉阿姨過世連治喪費用都得自己負擔,心裡又是難過又是害怕,本想因SARS死亡,焚化的作業政府會替我們負擔的想法似乎太過天真,除了公務人員享有這樣的權益,千萬撫恤金。不小心因為SARS送了命,只能怪自己為何沒有考上公務人員,同樣在和平上班卻有天大的差異。
看了馬市長說,撫恤都是一樣,一同進忠烈祠,那中央呢?!當大眾要我們替社會燃燒,把我們生命的蠟燭燃燒殆盡時,有誰肯為我們這群護理人員燃燒!?
一早就聽說張姓護士為了不到檢疫站幫忙,竟然打電話向父親哭訴,還要父親恐嚇排班的蕭姓護士,「要是敢派我女兒出來上班,妳離開醫院的時候就給我小心一點。」
乍聽之下,心裡的氣憤真是不知如何言語,當初我們到檢疫站幫忙,他就因為害怕我們所以把所有的東西搬了,住到A6病房去不願意和我們有所接觸,想不到她不願意幫忙到這種程度。
難道到了火燒眉捷還是沒有人主動協助醫院的運作!?受困在裡頭的人們要到何時才有機會可以離開?!昨晚她扯出懷孕的理由不願意到檢疫站幫忙,已經讓大家對她的印象跌到谷底,想不到她一方面應和我們,一方面要脅學姊。
一早,聽到葉教授廣播目前A棟人員的最後隔離日期仍然是5月13日,也就是目前仍然沒有人發病的消息,心裡頓然放鬆了不少,畢竟聽到好消息,心情就放鬆了一半。
篤信佛教的淑雲姐,要我們每天放心經陪著她一起為這個台灣祈福,所以我真的找了梵音的大悲咒再診間放,有些人或許並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做法,但是如果真的有佛祖,祂一定會聽到我們的祈求的,因為我們希望大眾趕緊脫離這個SARS風暴的心,是虔誠的。
和我一起工作的莊學姊,對我一直往樓下跑支援檢疫的行為覺得我太過危險,但是我告訴她,我希望紀錄下來醫院裡面所發生的任何事情,就算是雞毛蒜皮的瑣事,沒有出去就不知道有什麼事情。 |
今天,剛醒來就聽到了一個不幸的消息,我們B棟8樓的靜秋護理長已經在臺大醫院不治身亡了,一個早上的心情總覺得灰灰的無法平復。
這都得怪罪醫院!
一開始,靜秋護理長就沒有得到良好的治療,在4月21日還沒封院時,我們就已經知道她早就病倒了,書記、和好幾位小姐也都生病了,醫院還是一度的封閉消息,不敢讓我們內部、讓外界知道這件事情,直到醫院都封閉了也是一樣。
一早,我們剛到達檢疫處,迎面而來的就是吳院長,什麼東西都還沒準備好下,連耳溫槍也不見了,想不到院長半點不留情的對我們就是一頓罵。
「你們難道不知道這關很重要?!」
真是天大的冤枉,氣也是氣在心裡,這天才知道原來支援的醫師為了配合隔離措施,現在連大夜班的協助檢疫也不做了,當晚病歷室的朋友因為沒人交班,把耳溫槍帶回去了。
今天一早,我們還是到樓下的檢疫處去幫忙,看著B棟的病患慢慢的移出醫院,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隔離,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漸漸地放下,少了病患,醫護人員才能有充足的休息。
看著官員一個個的進來和平醫院陪我們共患難,心中有無限的感激,在他們的教導下,我們開始分層隔離,連領取便當也慢慢地進入集中發放,雖然一開始就有人建議要做,不過也不知道吳院長在想什麼,到了官員進來才開始做就是了。
CDC的MARK穿著全套的防護衣進到A棟,一開始我們不知道以為他是從B棟過來的,連忙攔下他要他接受檢疫,後來溝通後才知道他是從外部來的,來這裡要找葉金川和何美鄉教授。
一早醒來,姜主任帶著滿身的疲累回來我們的休息室,他倦怠而失望的對我們說,「妳們慢慢看,這幾天妳們就可以知道哪些人是自私的。」
一開始,我們也搞不懂到底發生什麼事情,片面轉述之後才知道,這醫院裡的某些人真是自私的可以。
他在大廳發現了某些內科的醫師,明明有到B棟SARS區接觸過病患,卻到A棟的大廳等候車子要去替代役中心隔離,看的他覺得人心的黑暗,在危急時刻就可以知道哪些人真的是朋友。
很慶幸又過了一天,我沒有發燒,已經陸續聽到許多醫師也發燒,不知道這場錯誤的隔離要到什麼時候才結束。
一早,我們拿著早餐到樓梯間吃飯,看著英明的馬市長和賢慧的邱局長在對面警廣開著記者會,看著穿著防護衣的兩位外國敢死隊,和帶著口罩的兩位大人。
原本以為他們會一起進來實地勘查的,想不到結果是只有兩位外國敢死隊進來,英明的馬市長和賢慧的邱局長,站在門外3公尺遙遠的和我們比著加油。
一早醒來,隔離的第一天,看著窗外不斷採訪的記者,不斷把新聞搞大的媒體,心裡的感受實在有點懊惱。
過分的媒體宣染、與院方不主動說明下,造就了大家對這個未知數的14天,不知如何是好。
看著窗外的採訪車,我懊惱著,同事友人開玩笑說,想一躍而下,不想死在醫院裡面,面對著不足的物資與防護,或許這樣子死會比較好一點,也不用死在醫院。